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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 居白屋,葬万余 (第2/3页)
问题说难不难,说易却也不易。所谓将者有三,一为将礼。军井未达,将不言渴;军幕未办,将不言倦:军灶未炊,将不言饥。冬不服裘,夏不操扇,雨不张盖。是为将礼;二为将德。智、信、仁、勇、严,五者齐备,是为将德;三为将威。诛大为威,赏小为明,令出必行,赏罚必信,如天如地,三军用命。是为将威; 这三者具其一,可以称将,具其二,可称战将,具其三,则是举世无双的名将了!” 左彣虽然一时领会不了徐佑话中的深意,但也觉得心弦一动,似乎触摸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那种境界,心悦诚服的道:“郎君一席话,胜过旁人千言万语。只是我实在愚钝,恐怕这一世也未必能做到其中之一!” 徐佑微笑道:“那可未必……” 说话间,左彣停下脚步,望着门前挂着的黄白相间的碎头纸,道:“这是什长李齐的家,当日与杀夭一战,他是第一个带着人围上去的什长,却被杀夭震碎了全身骨骼……郎君要不要进去看看?” 徐佑点了点头,神色转为肃穆,正了正衣冠,由左彣去叫门。来应门是一个垂髫孩童,双眼大而无邪,显然认得左彣,回头叫道:“阿母,左伯父来了。” 急快的脚步声传来,一个妇人走了出来,不过十七八的年纪,肤色略有黝黑,但眉目清秀,只是容颜憔悴,双眸红肿如鼓,可想这两日丧夫之痛,是如何的锥心刺骨! 她身穿斩衰,也就是不缝边的粗麻丧服,这在“五服”属于最重的规制,一般是子女为父,妻子为夫才能穿的丧服。走到近前,委身行礼,道:“军候……”只说了两个字,言语哽咽,立刻泣不成声。 从来生离死别,为人心最苦之事,并且这等事又无从劝起,只有靠自个慢慢熬,熬的过去也就算了,熬不过去,很多人就此销毁骨立,也都命不久矣。 “李家娘,这是义兴世族的郎君,知晓李齐的事,特地过来探看你们的!”左彣知道徐佑不想暴露身份,所以只是含糊的介绍了一下。 妇人吃了一惊,才知道眼前的人身份贵重,忙跪了下来,双手贴额伏地,吓的一动一不敢动。 男女有别,徐佑也不好伸手搀扶,道:“快起来,我们过来吊唁,死者为大,今天不用讲这些俗礼!” 妇人唯唯诺诺的起身,却低垂着头,很是紧张。徐佑知道身份等级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,一时也纠正不过来,当下不再纠结于此,迈步往正房中的灵堂走去。 堂中放着一口厚厚的杉木棺柩,棺前右方用竹竿挂着绛色锦帛制成的明旌,上书“皇楚袁氏部曲什长李齐享年二十有一之柩”。徐佑依照习俗做了拜祭,然后走到棺边,里面躺着的尸体虽然经过了沐浴、栉发,可依然能看到当时身受重击后的惨状。他穿着绫罗寿衣,口中含有珠玉,也称为“饭含”,双足用燕几固定,以便穿鞋。一般停尸三日,等待亲友拜祭后就盖棺下葬。 妇人哭谢答礼,左彣让孩童扶她起身,低声问道:“家中用度可好?” “军候那日送来的三千余钱,已经所剩无几,可后日下葬,要用的祭奠之具还没有备齐……我,我真不知道……” “府中定还会有恩赏,且需再等几日!”可再等几日,误了葬期,又如何是好?总归不过四处筹借,有了钱再行归还,只是这次战死的部曲都属于同一个百人队,三十余家,家家悲苦,又找什么人去筹借? 左彣沉声道:“别急,有我在,总不会让李兄弟寒酸下葬!” 徐佑转过身,望着眼前的妇人稚子,虽然对如此重死者而轻生者的做法不能苟同,却无法说出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