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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缘合 第八章 烟波风来盈袖香(二) (第2/3页)
余年长叹了口气,嗯了一声。 马车临行前,盈袖最后捏了捏少年的脸蛋,笑道:“我大概会在泉原山上绕一下,总得向你爹辞别才行。” 车前的马夫已是看多了伯劳飞燕的场景,离别时总有千言万语说不尽,颇有些急促着催道:“盈袖姑娘,咱们可要走了。” 盈袖瞥了眼车夫,最后伸出手替少年理了理衣襟依旧恋恋不舍的说道:“自己孤身一个人,千万别委屈了自己,别饿着病着,要是说在桃源楼过得不如意不快乐,那就来临安城来找我好了,总好过于在外面风雨飘摇。” 余年站在原地,咧嘴笑道:“好啦盈袖姐,泉原山路崎岖,上山可得耗不少时间,再耽搁可真到不了临安城了。” 女子点了点头,缩回了攥着少年衣角的手,伴随着车夫“驾”的一声,终于是卷起浓浓烟尘,盈袖卷起后厢门帘,半露着脑袋一边朝着少年挥手道别。 少年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形影,心头百味杂陈,虽说这位自己幼时曾箪食与之的“姐姐”也终是离开了眠香楼,心底里自是替她欢喜,但想着在虞县待见自己的也就那几个人,如今又少了一个,少年踢了踢脚边的小碎石,余年涌起了一番说不出的孤寂。 青衣侍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少年身旁,嘴里嚼着最后一颗红果,口中含糊不清着说道:“以前我爹曾说人生各有渡口各有归舟,聚聚散散如浮萍,有时能知晓她平平安安就够了,盈袖姑娘既然离开了眠香楼,也算是放下了你心中多年以来的一块疙瘩,你应该欢喜才是。” 余年转过头疑惑问道:“你都听见了呀?” 莘芊眨了眨那双颇为秀气桃花眸子,酸溜溜的笑着说道:“我又不是瞎子,到时候你去临安城寻她便是,隔着虞县也不远,差不多等你以后离开了桃源楼的时候……” 青衣侍女说到这里的时候,声音戛然而止,转而低头小声呢喃道:“我恐怕是这辈子都走不了了……” 少年闻言不知如何安慰眼前女孩,只得半悬空着手满脸的不知所措,莘芊刚进桃源楼的时候,其身世在当时常常是茶余饭后的谈资,而自己也从别的小厮那道听途说过。 按当时那伙计说法,青衣侍女本姓莫,在本地里算得上是世代书香门第的人家,只是令人奇怪的是,除去莫秀才的新婚大夜与稳婆接生时寥寥无几的单薄形象,虞县百姓便再也没见过莫夫人了,大抵猜测是因病去世了,只说是个极美的女子,可叹红颜命薄。 好在莘芊受其父熏陶,又咎于年幼时的勤学苦读,少女便已早早启蒙,六岁就跟着自己那虞县唯一秀才的父亲去私塾读书。 当然虞县里大多数还是一些乡野百姓,也没有多少银两供得起自己孩子读书,况且在莘芊父亲未考中秀才前,其祖父也是一名秀才,直到少女祖父离世后,莫秀才才正式子承父业,当起了这教书先生,所以对于当时的莘芊来说,家境还真是算得上是不错。 在少年印象里,莫秀才为人温文尔雅,儒气十足,在虞县当中口碑是极好的,主要还准许那些上不起私塾的孩童在门外旁听,皆一视同仁,倾囊相授,偶尔课下还教与门外的孩童写字,余年在当时便是其中一员,所谓行高于人,众必非之,在别的读书人眼里,因着怕这虞县里读书识字的人越来越多,影响了自己赚钱的门路,却是将莫秀才抹黑成故作清高,道貌岸然的伪君子。这种口风,尤其是莘芊来到桃源楼之后甚为流传,说什么老天看不下去,终究是遭报应。那时尚且年幼的莘芊被桃源楼的账房先生不知道被气哭了多少次,少年看在眼里,心中感念于莫秀才的教诲之恩,常常维护于她,只要是青衣侍女是受到了欺负,那必然会替她出口恶气。 至于莘芊为何会沦落至桃源楼,则完全是天降横祸,虽说莫秀才独自将少女拉扯长大甚为辛苦,不过好在家底殷实,说不上锦衣玉食,但还是让少女无忧无虑长到金钗之年的,也就是那年的春雪之际,虞县各家各户灯火通明,莫秀才在门上贴上自己亲手写的春联后,与往年有些不太一样的是,莫秀才并没有以往“爆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