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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节 胳膊里的虫子 (第3/3页)
个两个,大都是白立这种胆小怕事,身材矮小,好欺负的同学。白立不是没想过反抗,但没有成功。人类社会是很复杂的,大人有大人的社会法则,孩子也有孩子的社会法则。学生的世界,自然有自己的法则。 校园霸凌不止太真中学有。白立能求助的力量,无非是学校的老师或者自己的家长,他是好学生,老师都喜欢他,倒也愿意帮他,可问题是那些坏学生根本不怕老师,他们连学都不上,老师能管他们的时候并不多。况且时代已经不同了,老师对管学生有各种顾虑,打不得骂不得,过去老师打了学生,家长不但支持,甚至回到家里还要更狠的收拾,老师的权威很大。可如今,老师打了学生,家长不但不支持,弄不好还会告状,把老师搞的下不来台。 所以最有效的,只能是求助于家长,如果是别的孩子,家长会想方设法的保护,但白立的爸爸吗,弄不好反而会打白立一顿,责骂他竟惹事。 结果白立找不到任何保护,他只能靠自己的方式来应对,他只能躲。他学会了各种躲避的办法,混迹在同学群中,或者跟随在一起上学的老师身后,甚至他知道学校那一块的墙可以翻过去,那一块的栏杆可以钻过去。 更多时候,白立则是选择破财免灾,他努力攒钱让这些坏同学满意。白立有时候对这些坏同学还很感激,因为对方讲规矩,每周十块钱,不会多,也不能少。只要给了钱,这一周都不会找他麻烦。 十块钱,在这个时代,对大多数孩子来说,就是一顿零食的钱。但白立没有,他家是太真寺村里有数的穷人。贫穷的原因很多,按照他爸爸时常抱怨的那样,说是他妈跑的时候,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,说是因为他家靠着大路,车来车往没人肯租他家的房子。 至于真正的原因,只可能是人为。同样靠着大街的人家,也没少出租自家的房子,甚至未必比村里其他房子租金少,同样盖七八层楼的大有人在。甚至靠近大街的人家,反倒更有钱,因为许多人家盖门面房,收租更是如同印钞。 但白立的爸爸,除了他爷爷在的时候,留下的二层小楼供出租外,成天就只知道抱怨。 即便如此,给孩子兜里装个十块八块的零花钱,也不是什么负担,可问题是白立的白白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给孩子零花钱一说。反倒经常跟人说男孩子就要穷养,拿他小时候从来没有零花钱举例。 于是白立常常囊中羞涩,路边一块两块的烤肠他都不敢吃,口袋里的零钱,往往都是他借口买墙壁橡皮之类的文具,一块一块从他爸爸那里骗出来的。 他昨夜挨揍最后跑到门口瞧见凶杀的原因,其实也是因为试图从他爸爸手里骗两块钱,但不巧的是,他爸爸虽然喝醉了,却翻出了白立未曾用完的橡皮。 对这次骗钱没有成功,白立并没有反思骗人对不对的问题,他只是懊丧运气不好,因为他撒谎的水平很高,平时每每都能成功,不会有什么破绽。因为他会仔细的计划自己要钱的时机,铅笔多长时间用完,橡皮多久能擦干净,墨水笔多长时间消耗一根笔芯,他心里都有数,然后根据这些时间,按照计划向父亲要钱,如同精明的会计做假账,完美无缺。他还会挑时候,尤其是他爸爸喝了酒,烦躁的时候,迷糊的时候,就更不会发现他的破绽。 这次失误的是,他没想到他爸爸早上见到过他没用完还剩下一小半的橡皮,并当场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了那半块橡皮来。 后来更失误的是,他早上碰到了警察,惊吓之后忘记了没攒够钱的事情,结果没躲开讨债的同学。 进入教室的时候,白立已经将今天所有的失误都反思了一遍,下定决心以后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。 这时候他想起今天的古怪,明明挨了一顿痛揍,可他就偏偏没有感觉到疼痛。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,那几个学校里的小霸王可是拳拳到肉的打在了他的身上,但却没有以往那么强烈的痛感。 他不由疑惑的拉起宽松的校服袖子,看看挨拳最多的手臂来,这时候他不由的吓到了,他看到他的左臂上,鼓起了一个大包。 白立记性很好,他记得很清楚,鼓起大包的地方,正好就是昨天晚上他看到那条白虫子钻进去的地方。 他用手摸了摸大包,甚至用力按压了一下,不痛不痒。 但很快一个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升起,他感觉到好像手臂上的大包,回应了他一下。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,白立很慌乱,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。 “我的手臂里有条虫子!”